附庸风雅闻书香

                                                    ——参观上海书展

 老小孩成立“爱书会”，至今的活动可说屈指可数，寥若晨星。倒不是不爱书的人多，而是关心此会的人少。这不像那些能聚在一起唱唱跳跳的沙龙，给人明快、愉悦的感觉。而且现在讲究的是快餐，拿着一本书，一看老半天的慢悠悠生活，已经在许多人身上成了不习惯。那天守中老师在上海展览馆书展门口等候参观的人时，回答我“‘爱书会’来的人少”说：“现在看书的人不多，爱书的自然也就更少了”

 这其实也不尽然，能进入“老小孩”的老人们可能当年大都是爱书的人和读书的人，只是年事已高，加上现在传媒的多和广，爱书和看书人自然也相应少了许多，我就是其中之一。

 应了柳华老师的邀请，与妻子带着外孙女参观“上海书展”，倒不是什么特别的爱看书和爱读书，一是如今这样的机会难得，能去赴会，也沾沾风雅的味道。二是带着小外孙女，想培养、启发她能爱书和读书的兴趣。与柳华老师和守中老师讲明意图，立即得到他们的支持、同意。带小外孙女去参观，守中老师还表扬我：“还是你想得周到！”

 大型的书展设在上海展览馆，这里原是1953年建成的中苏友好大厦。当时我还小，父亲带着我去参观这座刚落成、仿照苏联克里姆林宫样式建成的大厦。这么多年来，至今外面的结构，里面的装饰还保留着当年的风貌。记得那次我的小手被父亲的大手握着，走过大厦大厅中间，抬头看着头顶上那个镶嵌着克里姆林宫宫廷内部图案，脚下走过琉璃花型的大理石地板时，我还差点滑倒，幸亏父亲一把把我提了起来。现在每当走到这里，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谁料想，几十年后的今天，我这个大手牵着小外孙女的小手也走过这个大厅……

 其实我已经到这个展览馆来过无数次，有观看消防器材展览，婚庆展览、职业介绍、职业应聘展览、科技发明展览，能源展览、旅游项目展览，劳改犯人作品展览等等，唯独没有看过书展。

 书展如此吃香，竟是我意想不到的一件事。人还没走出地铁口，或者还没到展览馆门前，七十年代在“上海大光明”看朝鲜电影时情景重现，那些类似贩卖电影票的黄牛竟然又出现了，在来往的游客面前兜售展览馆门票。其实只要在上海展览馆门口稍稍排一会儿队，就能化十元钱（白天）买到一张参观票（孩子还不要买票），轻松买票，轻松参观。成群结队的黄牛掮客，哄拦着过路人推销他们手中的门票。一开始我还以为参观门票很紧张呢？其实大不然。像这样扰乱人心、非法兜售的行为，在展览馆的周围竟是大明大方，无人阻止，让人不得思议，这其中肯定会有猫腻所在！

 马路上气温很高，馆内参观书展的热情也很高。展览大厅的正厅，东西廊里犹如“孔夫子搬家——尽是书”，各地的出版社都把展览馆这块宝地当成了一年一度的“老寿星的脑袋——宝贝疙瘩”。书架里、桌几上都捋放着各式各样的书，尽管书价是按八则、六则、五则，甚至是低价销售，那些冷门的书还是无人问津。以致那些销售人员在高叫着书价的便宜，让人感到仿佛到了马路菜场，听到小贩们的高声喊叫、揽客。

 造成这种现象，当然是走进书展来淘书的，也还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不过我还是看到有的人拉着行李箱来买书的。

 在一个书摊前，几个工作人员高声呼叫：“来！快来买了！《红楼梦人物插图、诗文》五元钱一本！不买就卖完了！”“林妹妹，买五元钱......”起初我不在意，后来仔细一看，真的，厚厚、大大的一本硬封面《红楼梦写真——人物、插图、诗文》的书只卖五元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观、抢买，一本本都在推销、兜买。一个阿姨说：“哦喓！菜场里一斤鸡毛菜买到8元，迭一本书只买五元！真是作孽呀！”嘴里“啧！啧！”声连连。

 我也凑了过去买了一本，看看里面的纸张、印刷、装订都很精巧，不可思议的是即使纸张的价都不止五元钱，更何况材料成本、印刷成本、人工成本，五元钱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这折本的生意这么会做出来的呢？

 书籍属高雅上品的范畴，现在到了贱卖的菜价还不如，不知是我们的喜呢？还是我们的悲？正是不得而知。看不懂的是：有的书漫天要价，有的书却贱如草芥，有的书一抢而空，有的书却被束之高阁，这样的价值规律有点无章可循。就像有的人写书出书，可以兜售销卖；有的人写书印书，却要自己出钱兜买，值钱的是人的名望，而不是书的本身价值，是人生正规价值的贬值和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