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如何搬迁新家,如何处置老母的问题上着实让我和我的一家犯了难。
老母亲毕竟已近耄耆,而且腿脚不便,让她独自一人居住在浦东新房,这是不可能的,因此必须陪她一起住。况且这么多年都是在我们的照料下,平安度过的。
要陪老母居住,意味着要放弃我们的家。宝山的家,是我和妻子在1997年从安徽回沪后,辛苦打造起来的,轻言放弃,终与心不忍。那儿还居住着离我们不远的女儿的家,还有和我们血肉相连的可爱宝宝——我们的外孙女。女儿是不会去这么远的地方居住的,她说上下班也不方便。
也曾试着想把自己的房子卖掉,去买临近女儿处的房。但房价居高不下,总还是放弃了。
况且,妻子还在居委工作,不能和我一起去新家照料老母。这就意味着我和妻子将劳燕分飞,相闻而不能相见,原本老来相伴却暂时要分居过日子。
自古忠孝两难全,如今在我的身上,亦成了孝、爱两难。
人的一生,总是处在为难之中。要不俗话说:“做人难——难人做——人难做——做难人——人做难”翻来覆去都可讲呢?棘手的事经常发生,就靠自己善待、善处了。
妻子是个深明大义、孝顺犹佳的的媳妇。从相恋到相爱,相亲到相守,我们始终如“涸辄之鲫,相濡以沫”地厮守在一起,患难与共,从没分开过。这次尽管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还是以大局为重,尽心尽力为我整理行装,帮我搬家。
每当夜深时,妻子还没睡,我打去电话,她会说:“听到你的声音,我可以睡塌实了。”在电话里,总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注意身体,别忘吃药(高血压的药),缠缠绵绵,意长情深。
其实,每个星期,不是她来,就是我去;每天不是电话,就是短信,总还是有联系,那牵萦缭绕的亦还是爱的执着,情的意韵。
陪老母住新房,虽是新的环境,新的生活,但处于两难的心情,让自己亦还是高兴不起来。犹如某教上说的,大概凡人,必须背着沉重的十字架,在荆棘里匍匐、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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