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那年,我在扑火第一线
发表于2014年08月08号 12点 阅读 1760 评论8 点赞0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那年,我在扑火第一线
黑龙江大兴安岭的夏秋两季,是森林火灾的高发期。夏天的火情,大多由自然界的雷击引起,但多雨的季节,常使它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秋季则不同,在九月下旬的第一场飞雪还没有完全覆盖之前,森林里堆积的厚厚落叶,树林空旷处半人多高的大片衰草败枝,都是森林火灾频发的诱因。尽管林区也实行了必要的封山设卡,严格检查进山的车辆与人员,可每年森林的大小火灾,还是防不防地光顾一番。火光就是命令,于是公社生产队,集体组织人员上山扑火,成了每年秋季必备的专项任务。
四十年多年前的森林灭火,远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发达,靠得是团队的力量和把生死置于度外的大无畏精神。作为那个年代的热血青年,为了保护国家的森林资源免遭损失,面对劈啪作响熊熊燃烧的森林大火,退缩与逃避自感耻辱,唯有高举起用树枝捆扎的笤帚,勇敢地迎着高温的炙烤、浓烟的熏燎,队伍一字排开奋力冲上前去,将升腾肆虐的祝融,一下接着一下地轮番扑打过去。有时火势实在太猛,借着风的余威恣意地吐着猩红的长舌扑来时,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在祝融必经的路径上,人为地烧出一条预先扑打过的隔火道,阻止火势的继续蔓延。面对方圆几百公里的火情,往往一个火场刚扑灭,大队人马又向另一个火场马不停蹄地转移出发。
夕阳西下,我们在流经森林的小溪旁休整,用清凉甘冽的山泉水洗净被烟灰熏黑的肌肤,摸一摸溪水倒影下还算完整帅气的脸庞,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留有体温的硬梆梆的馒头,一口干粮一口溪水就着一块咸菜,草草填饱一下早已饥肠辘辘的肠胃。当晚秋的寒风开始在茂密的树林间穿行时,我们和衣露宿在公路料场挖出的背风大坑内,或钻进用树枝搭建的窝棚里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感觉幸福顿时铺满了全身。
由于数天甚至几个星期辗转于密林深处打火,自备的干粮差不多消耗殆尽时,飞机“嗡嗡”声由远至近,擦过树梢掠过头顶及时精确地投放干粮于林间空地、山坡上时,我们摇旗呐喊、欢呼雀跃,这一刻青春的热情得以完全释放,苦难和劳累统统都不在话下,祖国的一声召唤,就是我们一世的追求,我们在血与火的考验面前,用理想和行动向祖国人民,进行了一次真情实意地告白。
深夜起风了,气温接近冰点。有人点起了篝火取暖,有人在深秋的篝火旁唱着有些忧伤的《南京知青之歌》怀念远方的父母与亲人。想家归想家,只要明天的太阳再次升起,我们又将赶赴火灾第一线,投入新一轮的扑火战斗。
这就是四十多年前的森林扑火中,本人所经历的那些旧闻轶事。如今我们都已两鬓霜染不再年轻,但我们的谈资里,因为有了一段参与黑龙江大兴安岭森林灭火的亲身经历而倍感骄傲;因为青春的一页,被我们在北疆的黑水白山间,浓彩重墨地抒写过而永志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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