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修改发表于2015年01月20号 07点 阅读 3602 评论11 点赞0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
今天是母亲过世后的“五七”,我在家里,至今没有接到过一个问询的电话。
为亡者做“七”是中国人的风俗习惯,据说人在去世后转世投胎通常是在“七七四十九”天内完成,因此,汉族丧葬的习惯设斋祭奠或是“斋七”,或是“做七”来祭奠先人,以为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做七”,按现在的意义多数还是活着的后人把难以忘怀的恩典和思念,用焚化许多灵厝、纸钱、纸人、纸马等给刚死去的亲人和其他祖先享用,以此供祭的形式来寄托小辈们的哀思。
虽然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那些祭奠的俗事正在逐步淡化,但是,父母的养育之恩总也还是不能忘的,就像那句歌词里唱的:“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因此作为儿女怀着难忘母恩的那份感情来祭奠母亲,却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淡化的。我存疑的是为何那些数典忘祖的子孙们至今却无动于衷?
母亲活着的时候,面对年事已高的母亲,我怨尤很多。由于她的偏执,总把我俩尽力照顾她的心意错误地理解为有所图,因此总也有意无意在手足之间制造了阋墙。曾有多次莫名地指责我抢拿她的钱,让我委屈无数、却无处诉说,但在妻子的宽容下,总也还是原谅母亲的无理和蛮横。我记得曾经在我最为郁闷和彷偟的时候,是守中老师的一篇读杨继红《生命的两头》后感的博文引导我,让我读懂了老年人在苍老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灯熄油尽”的时候,她老到“不能说话,不能识人,不能再感受亲情”这种比“死别”更残忍的“生离”的方式,是老人得了“脑退行性改变”,也就是医学上所说的”阿尔茨海默病”。在中国,这种退变一直被叫做“老年痴呆症”。
当然我的母亲还没有退化到那么厉害,我却深深地感受到她的蜕变,这是一种让亲人无法忍受的怪病,也是让至亲的人承受极大委屈的一种疾病。尤其是当我们尽力地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帮助老人摆脱困境的艰难时刻,却是遭受到无援无助处于孤立难地时,人的精神状态接近崩溃。
在我们还没深陷到苛责和疏远她的时候,她却突发脑溢血,匆匆地离开了我们。在母亲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们依然处在深深地怀念和自责里,尽管我们没有半点良心上的不安,却也总期盼她——自己的母亲能益寿百年,长命百岁呀!
母亲还在“爱以德护理院”的时候,有一次我独自去探视,一位同样住院的患者家属与我同行,她关心我说:“怎么你母亲就你一个儿子?”
我说:“不,兄弟四个,一个妹妹过世了……”
“哦!我明白了,你别说了,许多家庭都有这种情况,你多担待些责吧,就假如你母亲只生养你一个,你就得负起这个责!”她接着说,“其实,人在做,天在看呀!”
“人在做,天在看”,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唯心的宿命论观点,但是正如妻子常说的,人活在世上所作所为,总还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自己所作作为也是做给小辈们看的,自己也会有老了的时候,如何对待自己的老人,小辈们也会怎样对待自己老了的时候……。
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又有谁能逃脱掉死亡的命运,父母活着的时候,能尽自己的一份孝顺,这其实是一种幸福,没有什么能比尽上自己的孝心和责任,来得重要。有的人以为只要花点钱,买些东西送给就算自己尽了一份孝心,其实这怎么能代替掉老人在暮年所渴望得到子女们的关爱和体谅,怎么能消除老人的寂寞、孤单和凄凉?
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克尔斯说过:“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你和死亡好像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你最亲密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死观。”
“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我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没有能认识到这样精辟的观点,如今母亲走了,我深刻地认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母亲活着,替我们挡在死神面前,我们活得无忧无虑,如今母亲走了,该是考虑自己今后的生死路了,难道所有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梦中见到母亲,煞是亲热,但当我把我的顾虑和疑虑倾诉给她听时,她依然与生前如同一撤,看着你不答话,仿佛让你猜,让你思量,让你解答。 我揣着无法解答的谜,继续我的路程,却始终还是无法释放对母亲的那份怀念和哀伤。因为还是那句歌词里的话:“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感恩的心永远记住母亲的养育之恩!
一任心芜日夜深,游子难别慈母恩。怨悝幽幽叹思源,碧落茫茫无处征。
信纸作者:晓风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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