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5日（周一，晨）  回到原点

昨天晚上近12点，吃了一粒安眠药，得以一觉睡到今晨4点，随即起床。补写昨天的日记。确切地说，是重写昨天的日记。昨天写了一大半，没有及时保存，结果丢失了，不得不回到原点，重新写起。

“回到原点”，倒是一个不错的命题。我今天写的故事就是一个“回到原点”的故事。

在前面的日记里，我曾说过，在这里，在众仁乐园，会碰到一些比较开心的事，比如每周一次的“老人欢乐唱”。之所以开心，是因为碰到了一位很称心的音乐老师（当然不是专业的音乐老师，她还有自己的正式岗位）。她教我们唱歌，用的是教小朋友唱歌的办法，尽管有时候她也会说“我是你们的小朋友”。每次唱歌之前，她会带领大家高声喊叫：

“大家身体好不好？”

“好！很好！非常好！”

边喊，边要求大家用力拍巴掌，直到把手拍红为止。然后，把手举起来，看看谁的手红，谁的不红，她也把自己的手伸出来给大家看。然后开始练声：“哦———”，用的是《大海呀故乡》和《军港之夜》的曲调，以打开声门。实际上一开始的喊叫，也在起这个作用。效果确实不错，只要认真按照她的要求做的，原来很“破”的嗓子就不那么破了。

我们唱的歌曲，歌词和旋律优美而动听，容易上口。比如：“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 ；“数天数，数天数，一年三百六十五。忙忙碌碌，迷迷糊糊，斤斤计较又何苦。”......唱着唱着，我会思想开小差，会想到我的童年时代，想到老师在班会课上带我们唱的歌：

门前一条清流，

夹岸两行垂柳，

风景年年依旧，

只有那流水

总是一去不回头。

流水呀，请你莫把光阴带走！

长大以后，方知这是大名鼎鼎的作曲家贺绿汀的作品，《清流》。

那是小学四年级的事。我刚从兵荒马乱的故乡跟着母亲千里跋涉“寻父”来到四川成都，遇到了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终生难以忘怀的老师。她姓周，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我在《我的老师》的博文中谈起过她，并且借助白丁先生的热心帮助，得以欣赏到《清流》的无伴奏合唱的无穷魅力。

想不到，人到晚年，还会遇上今天这样一位好老师。说不出理由，只是真真切切感觉到，她在很多方面，和我童年时代的老师，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她们姓氏的第一个字母都是“Z"，这是一个象征，象征着一种无形的东西，把她们和我们联系在了一起，习惯的称呼，叫做“缘”。

由此悟到，从少年、青年、壮年到老年，是一种发育，是一种成长，也是一种回归。不管你一生经历多少曲折，多少风浪，多少成就，多少辉煌，最后都要归于平静，归于消融，并最终回归心灵的“故乡”，回到“原点”。在这个过程中，固然有痛苦，有眼泪，但也有欣慰和美好，以及仅仅属于自己的回忆。

至于追究 “回到原点” 的哲学含义，对我们这些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来说，已经是心有余力不足的奢望了，只能留待年轻人去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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