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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伤心总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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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6年01月21号 22点 阅读 4154 评论13 点赞0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心被伤得透透的。微信上跳出两行字,第一行:去付钱。第二行:我走了。

这是我女儿。我们在九院牙科。她在7楼,我在6楼。

瞬间缺氧,电话过去,你留言里说什么了?

怎么啦?你来付钱,单子交过去就好了。

都在这里不需要见的?

啊,我要回去了。

我们什么关系?

怎么了?

我们各自回家?

……

我在6楼,你自己考虑。我挂了电话。

 

每次箍牙都是陪她来,排队挂号,排长队付款,她坐进去就是了。有半年了吧。前一次没时间陪,给了路线和钱让她自己去了,抱怨的,但去了之后也还顺利。何况自己自由呢,爱吃吃爱看看没人管着。

毕竟路途遥远不太放心,又涉及每次不同的不小花费,医生还要做些关照的,还是陪着。

今天又到一月一次看牙日。上完节目单,匆匆给她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联系上,说已经快下地铁了。说好的,怎么在路上了都不说一声呢。我说你付钱怎么办呢?万一要付好多呢?“哦,那你来。”

 

她来了,坐下。交给我卡,表示要回家,在这里没事可干。我说每次你来我都陪你,你就不能陪我一次吗?她说你愿意的。那你呢?我不愿意啊。我几近无语。为什么?我手机快没电了。

原来如此。

我默然上楼付钱。想想鼻酸。早上出门前找出了自己的医保卡,想陪她的同时也去看一下的。时间总是满满当当,谁的事都是事,就是留不出多余的给自己。前些天起牙齿见风就痛了,亡羊补牢,拖不下去了。何止付出时间。偶尔去食堂,很晚了,餐台上唯有些鸡腿,不感兴趣,但没得选。竟觉得异常好吃呢。家里常做的,女儿不爱剔骨,都是把肉给她,她也不爱腿,怕她不够吃,下一回也是拆了给她将就,或是给常来的亲戚客人们了。想起来妈妈总是爱吃鱼头的故事,原来妈妈们都是相似的,久而久之真的就以为自己不爱肉就爱骨头鱼头了。可她,只要三个字,不愿意。我又是巴巴的在做什么呢?这么大了,给她钱就够了,她就可以乐在自己的日子里了。有手机、鸡排、奶茶就够了,手机里有小说有朋友,就着平时不让她多吃的垃圾美食。

 

付完钱回来。她在手机上和好朋友聊天。瞥一眼电量,确实不多了。她语气缓和,侧过脸,眼不离开手机,我能不等你吗?不能。

再过一会儿,急躁了,为什么不能先回去?!

不想理她。

回头,居然真的人没影了。

电话叫回来,只需要一句,回来,否则回去手机收了。她又出现了。

我坐在这里和不坐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吗?

继续不理她。

 

“小妹妹,侬好帮忙我机器上操作伐?”一位老阿姨问她。

“我不会。”她事不关己的漠无表情。

老阿姨遗憾走开。

“你总比她会吧,试试啊。”我又有点生气。不跟她理论。我赶过去,我说我也没操作过,不过我可以试试。

 

回到座位上等。她女儿样柔柔说话了,她把手机凑过来,我给你看呀,人家的寒假,***喏,现在开心伐。是她同学在海滩边的照片,蓝莹莹清亮的海水。我好羡慕啊,她淡淡拖下一句。

没搭话。

可能快了。她自己嘀咕。指我可能快轮到了。

三点多才来的,该排到最后了。没有给自己找熟悉的牙医,好像只有父母儿女是需要重视的,他们的都要好,放到自己身上,真就是差不多就可以。

 

看完出来,她蹲在插座边上看着手机呢。消停了,她竟然带着充电器,现在若还要等再久估计她都不再会着急。

打伞触到她手冰冷,用手心盖上去。她是不会意识到我的用心的。

我是相信她基本的善良和懂事的。许多小细节里也会闪现。成长的过程吧,外面的世界这样精彩,身边的人只要源源不断提供给她,其它都不能顾及。

 

长得像个大人的孩子,即便才被教训,晚上依然会索抱要亲亲。有时会跟她像孩子一般争吵,在她笑里哭在她哭里笑,还是不能不爱她,尽管在这让人又爱又恨的青春期。

父母和子女之间就是这样的吧。孩子或许表现出不需要你了,父母的担心不能不跟随,为了让她乘风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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