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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把自己活成一棵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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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7年02月16号 20点 阅读 4709 评论28 点赞0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


     L老师告诉我,他去一个公园,第一件事便是看看那里的树:如果都是老树,游兴盎然;如果没有几棵大树呢,对不起,立马就把那个公园低看了,所以顾村公园一类,很难进入他的法眼,即使举办什么花展,游客如织,也不感兴趣。他说,花是短暂的点缀,而树才是公园的风骨与气质。

     L先生的“老树论”我没有细细推敲过,但有一点与他相通,那就是我也爱树胜过爱花。鲜花当然美丽,不爱花的人几乎没有;可是绚烂的花朵震撼了视觉,却常常让我闪过一丝“好花不常开”的惆怅,有时看到有人折花合影或者花期一过万花凋零的杂乱场景,更是会增添“何必当初”的感慨:稍瞬即逝的美怎容得了亵渎呢……

     可是树,尤其是老树就不一样了。它斑驳、苍劲,粗看千树一面,除非特征鲜明,很难留得住摄影者的脚步,但那或细或粗、或丰腴或瘠瘦的躯干里却蕴藏着时间和历史,蕴藏着它成长中的磨难和发展,“树若有情树亦老”,L先生说的“风骨与气质”大概指的就是这些吧。

      在我“战天斗地”的农场,花少树多,常常羡慕大树和飞鸟,年轻的心同样向往着“诗和远方”;工作的学校后面是座山,山很高,望一眼腿便软,可是在山路拐角处长了一棵丑陋的老树,登山的时候,便眼巴巴地找它,因为看见它就知道,山峰不远,可以一气冲顶了。回沪十来年还常常梦到它,梦到它,许多昔日场景便鲜活起来。至于复兴公园里那些老树,既是我童年的伙伴,更是我现在的密友,甚至觉得,如果它们有灵魂,一定跟我相通,坐在大树下,会有跟它们交谈的冲动……     

花儿是对年轻人的形容,那么“老人似树”也能成立,先不先那树皮的皱褶就酷似我们的皮肤,还有老树的沉静、收敛也跟大多数老人的习性相同。

     爱树,爱看那些记录森林的视频并从中发现那些长寿高龄跨越千百年的老树,看多了,真想把自己活成一棵老树。

     不管外面世界有多么精彩,老树总是静静地站立在自己的地盘。它知道自己的地盘有限,绝不觊觎别人的所有,却努力把根往深处伸展再伸展,汲取养分;它也尽量抬起头,举起胳膊去撷取更多的阳光与雨露,但也不会逾越界线。它的精彩自己知道,它的遗憾,也不想与人诉说。它站着,看天地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望人间旗升旗降王冠易首,胸中波涛滚滚,枝叶轻轻抖动。与人方便,它乐意;无人理睬,它适意,它就是这样走着自己的路。

老树的境界高, 活成老树,并不容易。算是个努力方向吧。

几天前,网站开了个宣传会议,我荣幸被邀。除了三四熟人以外,竟是一位都不认识。虽然不认识,但知道就是这些“年轻”的朋友无私奉献,保证着网站的正常运转,充实了无数老小孩的晚年。由于我国退休早,同是“老小孩”的年龄跨度可以在二三十年以上,网站的工作向初老族倾斜是完全合情合理的。有朋友怕边缘化,总是朝舞台中心去挤。其实真没有这个必要。代代自有人才出,别说“边缘”,就是完全退出舞台也是应该之事。把自己活成一棵老树,欣赏着世界的美丽,却更享受自己小天地间的快乐,同时在力所能及和别人需要的范围里发出自己的光与热,那也是一种风骨和气质吧。

老树的森林是最壮美的,那么“老人如树”的世界呢?极乐世界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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