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就会有关于跳广场舞的新闻。前天在电视里看到，南京有一群大妈，因为雾霾，去了一家酒店大堂，保安劝阻无效就报了警。现在的“广场舞”已经名不副实，早就跳出“广场”的范畴了。就我记忆里，大妈们的舞台扩展到了医院、图书馆、篮球场、大街，前不久还发展到了庄严肃穆的烈士陵园。

    除了那些“乐在舞中”的大妈以外，基本上对泛滥成灾的广场舞都是摇头叹气的。有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甚至采取了一些极端的做法，比如“以声攻声”，你喇叭响我比你更响；还有放恶狗、泼大粪来抵制的。

    大妈很委屈，我们不就是跳个舞吗？我们的需求也就只剩下这些些了，何不宽容一点呢？

     我也是老人，很体会大妈的“委屈”。是呀，广场舞所以成为中国大妈们的重要选项，有多种原因：这是一种简单易学、几乎无需成本的健身方式，这更是一种具有很强功能的社交方式，其诱人之处甚至超过了健身本身；而场所的短缺也是大妈们“哪里都敢去”的原因。

      但是，这所有的所有都不是广场舞所向披靡的理由。因为这个社会不光是老人的，公共空间也是属于所有人的。医院、宾馆、学校、图书馆等是有特定服务对象的场所，陵园更是烈士英魂栖息的神圣所在，怎能统统成为“舞场”呢？常常说“规矩”的重要，想一想，不管什么场所，冷丁丁就开进来一支跳舞大军，“小苹果”旋地轰鸣，这个社会还有什么“体统”。政府工作的欠缺是另一码事，但剥夺他人的空间，影响了他人的正常生活，说到哪里都是不对的。——平心而论，在上海这样一个寸金之地，政府为拓展老人活动场所，也动了许多脑筋，但据我知道，有些大妈为了少走几步路，宁肯破坏规矩。我想，只要大妈们换位思考，将心比心，是非是十分清楚的。大妈们对影响自己孩子休息的噪声深恶痛绝，据理力争，可是又毫无惭色地去另外的地方跳舞扰民，就是一个显然的例子。

     让我最奇怪的不是跳广场舞的本身，而是大妈们在做一件明知是不大对头的事情，却还是那么理直气壮！

    被劝走酒店的大妈们抛下一句话：“不是雾霾请我来也不来”；在大街上堵塞交通的大妈说：“你们不敢压我们的！”……错了还是咄咄逼人，大部分年轻人看到公共场所被占用也只能忍气吞声，然后发一些“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之类的感慨，而那些大妈们依旧我行我素。

    当然不是“坏人”。我相信大妈们拆开来，没有一个人会去做那些一望而知是不恰当的事情，更不会错了还说出那么一堆道理；可是当一个个人组成了群体，便有恃无恐了，那些是非观点、道德底线全都化为子虚乌有。我想大妈里不缺乏有文化、有修养的人，都是对子孙循循善诱的好人，可是一旦抱成了团却成了一个个强词夺理的“老顽固”，真的很可悲！如果有面镜子照照那些瞬间面目全非的脸庞，自己都不敢相认！

    想起了“抱团取暖”。“抱团”是为了抵御孤独、派遣寂寞；如果“抱团”是为了有胆量去做不该做的事，还在做了以后说出一堆“理”来，让自己成为从前最反感、最讨厌的那种人，这样的“抱团”真的是我们的悲剧，是一代人的沉沦。

     不要否认，在现实里老人的形象的确是“大好而不妙的”。点赞的少，摇头的多。因为我们老了，大家让我们一步；因为我们成群结队、七嘴八舌，大家懒得跟我们计较。可是那些目光里的冷漠、厌恶却让老人如卧针毡。听到最刻薄的一句话：“只有等他们全去了天堂，这个社会才会……”。老，不是违反规则的理由；“抱团”不是我们集体“堕落”的支柱，保晚节就从遵守社会规则开始吧。

     抱团取暖。任性不是温暖。其实真正的暖意还得从社会的认可开始，当大家都扳着手指算计你的“天堂日”，还暖得起来吗。

(注：您的设备不支持f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