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剪报

    昨天是清明节，全国降半旗，上午十时汽笛齐鸣，默哀三分钟，深切悼念新冠肺炎疫情牺牲烈士和逝世同胞。

    我和妻子在家里收看央视直播。只见妻子的座椅旁边有一叠剪报。

    我们曾经订阅《新民晚报》。那时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看报纸。妻子在家看完《新民晚报》，居然有耐心，把报纸上的连载故事，一张一张地剪了下来，订成小册子。其中有：《周恩来卫士回忆录》、《林徽因》、《琵琶记》、《鲁迅画传》、《悲惨世界》、《末代皇帝最后一次婚姻》等十几本。以前的这些剪报，都被妻子保存在了，她的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

    近来，妻子宅在家里，把这些尘封了将近二十年的剪报，拿了来出来，一本一本地在看。她说现在再阅读《周恩来卫士回忆录》，依然非常动容。想当年在清明节，人民怀念周总理，十里长街恸悲哀。

    妻子说，周总理和夫人邓颖超，都非常令我们后人怀念和敬仰！他们克己奉公，两袖清风，最后连骨灰盒都是共同使用过的。

    听了妻子的话，我也翻阅起她的剪报《周恩来卫士回忆录》。

    在这本回忆录里，周总理的卫士高振普说，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总理逝世，要换衣服。邓大姐明确告诉我们，不给做新衣服，要选他平时最喜欢穿的，现在最好的衣服。我们选了总理冬天穿的灰色中山装，虽说旧了些，可没有补补丁；一件布衬衣，这是一件比较好的衬衣，也已经穿过多年，不过没有换领子和袖口；一条布衬裤。邓大姐看后，含着眼泪对我们说：“这是恩来的作风，你们最了解他，平时为他添一件衣服都很困难。他死后，咱们还是要尊重他，不为他浪费人民的钱。新的旧的都一样，都会一把火烧掉。你们会理解吧？以后不会有人怪你们。”

    周总理去世当天，邓大姐向党中央提出了总理生前的请求：骨灰不要保留，要撒掉。一月十五日下午，周总理追悼大会结束后，我们从邓大姐手里接过骨灰。晚上八点许，在北京东郊通县机场，我们乘洒农药用的安—2型飞机起飞了。邓大姐挥手向总理最后告别。

    周总理的第一包骨灰撒在了北京的上空。第二包骨灰洒向了密云水库，这里有水，还可以飘向长城内外。第三包骨灰在月光下洒向了天津海河。最后一包骨灰撒在了黄河入海口，随洋流可以漂到台湾岛。我们完成了总理生前的愿望和邓大姐的重托。

    看到这里，在我脑海中又响起了《周总理，你在哪里》这首歌：

    周总理，我们的好总理，你在哪里啊，你在哪里？

    你可知道，我们想念你，你的人民想念你！

    我们对着高山喊：“周总理——”

    山谷回音：“他刚离去，他刚离去，革命征途千万里，他大步前进不停息。”

    我们对着大地喊：“周总理——”

    大地轰鸣：“他刚离去，他刚离去，你不见那沉甸甸的谷穗上，还闪着他辛勤的汗滴”

    我们对着森林喊：“周总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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