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除夕夜

文/无忧女

（一）

       除夕之夜，南湖一号豪宅区同样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还有五光十色的烟花时隐时现的映入窗纱。200多平方米的房间里，孤零零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热热闹闹的央视春节晚会，没有一点儿兴趣和滋味，却感觉特别的孤怜和凄冷，因为他没有来，他和他的妻子、孩子在岳父岳母家过年，他说他初一白天过来陪我……

       夜11点45分，他发来一条短信：紫若，把菜热一下，自己煮一盘饺子，煮虾仁馅的，少喝点儿红酒，早点儿睡。信哥。

       看了短信，多了一丝温暖。

       我把煮好的饺子和热好的菜摆在餐桌上，习惯的拿出两个杯子，索性都斟上半杯红酒，然后夹了一个饺子放在他的盘里，自己也夹起一个饺子，吃了一口，放下了。端起酒杯，向他的座位示意一下。那个座位是空的，他没来，他不在，他在……

       眼泪潸然滴落下来，滴落在浓浓的红酒杯里。瞬间，泪水像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了一弯清澈的湖面上，泛起涟漪。

       我不是90后、00后的青春少女，而是80后徒有光环的圣女，虽然还婷婷玉立，却没有了情窦初开的美丽。我和他，同居却不合法，恩爱却不是夫妻。其实，我就像浮萍一样，随着波动而漂移，没有根基，没有归宿。

（二）

       我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友，他叫彭帅，从小玩到大，小学、初中和高中都在一所学校读书，经常上学和放学还走在一起。同学们给我们俩起了个雷同的绰号：甜蜜蜜A，甜蜜蜜B。

       他对我精心呵护，他真心喜欢我，这我是知道的。我也喜欢他，甚至发展到形影不离。

       高三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许多，我感觉我和他之间，就是没有妈妈和爸爸的那种感觉，因为我偷偷地观察和揣摩着妈妈和爸爸。用现在的话说，我对他没有来电的感觉，没有爱的火花和激情，他更像我一奶同胞的哥哥。

       上大学前，我告诉了他：“我们是两小无猜，我们不能成终生伴侣，我不能耽误你。”

       他摸摸我的头，强装出微笑，“没关系，我就是你的大哥哥。希望以后还会记起曾经的我……”

       他走了。

       我清楚的记得他眼睛里噙着泪花走了，他没有回头。

       我多么希望他转过头来再看我一眼，或许，我……

       我哭了。

       我模糊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在我的视线里步履蹒跚的消失。

       多少年了，再没有了信息。

（三）

       大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认识了正在读硕士研究生的欧阳。他1.86米个头，文质彬彬，简约质朴，说话慢声细语，幽静而深沉。我知道他是富二代，可是，却看不出来是富家子弟的样子。他英语非常好，还会法语，我跟他学习英语会话，就这样的认识了。

       不久，我喜欢上了他，几乎每天都找问题请教他。他很耐心，哪怕回答一个无关重要的小问题，都有条不紊、严谨认真。他的知识面很广，天南地北、古今中外，都有涉猎。我断定他不是书呆子，所以就更加的喜欢他。

       一次，我生病住院了。

       第三天晚饭后，他悄悄的来到校医院住院部看我，他给我带来一只小狗熊毛绒玩具，他说：“下午我上街了，是你认识的我的那个师妹陪我去的，她说你会喜欢这个小东西，我就买来了。你喜欢吗？”

     “喜欢，真的好喜欢。”我把小狗熊贴在脸上，又不停的亲吻。

     “欧阳，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他笑了。他说：“你这两天没来，我眼皮直跳，还神不守舍。师妹看出来了，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你病的，是她告诉我的。她还说，你是女孩子的病，不让我乱问。”

       我笑了。我笑他傻的可爱，笑他实话实说的简单。

       我也敏感的感知，他的师妹在爱着他。

       出院后，我偷偷邀请欧阳的师妹逛街。她冰雪聪明，早就看穿了我的鬼心眼。我们俩索性进了陆羽茶坊，对坐着，喝着茶，聊了起来。她给我讲了许多欧阳的故事，包括他的家庭背景，他中学的学习，他的初恋，他的志趣，等等，讲的细腻入微、娓娓动听。

       我脱口而出：“你爱上欧阳了，你是不是深深的爱着欧阳？”

       她笑了。“傻丫头，你说呢。”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坦白地说，我怎么做，他都像木头，别说来电了，就是烛光也没有。我只能苦苦的暗恋，也许这就是无缘的缘分吧。”

     “如果我爱欧阳，你会恨我吗？”我低下了头。

     “不是我的，我不能强求，我已经努力了。他，应该属于你……”

       后来，我和欧阳正式恋爱了。

       再后来，我和欧阳有了那种缠绵之情。

       他硕士毕业了，去了美国攻读博士。我大学毕业了，选择了自己创业。

       他博士毕业了，选择了留在导师身边继续研究项目，他的奋斗目标是诺贝尔奖，他要帮助导师实现这个愿望。他让我也去美国定居，结婚生子，过上轻松愉悦的生活。

       我没有选择依附性的安逸生活，我艰难地做着自己的事业。

       三年之后，他告诉我，他和一位法国留学生结婚了，还给我发来一张照片，说了一些自责和安慰的话。

       我没有哭，因为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儿。

       他没有过错，是我太自私了，我的心丝丝作痛……

（四）

       我是百万小富婆了，千万也近在咫尺。我很富有，也很空虚。

       在一次行业会议上，邂逅安子信。他和欧阳一样的高高身材，一样的清秀儒雅，但是，气质截然不同，信哥少言寡语、沉稳干练，属于智多星的那一类，我主动接触了他。

       我和信哥直接的生意往来并不多，他给我介绍了一些朋友。也就是这些朋友，使我走出举步维艰的困境，使我的事业如日东升。

       每当我遇到困难，或是有所斩获，都要邀他单独出去喝茶。后来，我们无所不谈，再后来，我爱上了他。

       凭女人的直觉，我知道，他至少是喜欢我。他没有越雷池一步，我就更加的喜欢和信任他。

       一次晚餐，我勇敢地向他表白我爱他，而且是深思熟虑的爱。

       他第一次那样腼腆的低下头，好半天才慢慢的抬起头，嘴角微微颤动，不是兴奋的微笑，是一种凄苦的表情。他终于说话了：“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妻子，有了儿子。”

     “信哥，我知道你已经娶妻生子，我不想破坏你们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不会做那种不道德的事儿。可是，你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我下了很多次决心，都做不到。我恨我自己，也恨老天在折磨我。”

     “那我们就维持这种铁哥们尺度好吗？其实，我也喜欢你，确切的说，是爱你。但是，我不能给你归属，我不能做损人利己、伤天害理的事儿。”他痴情的看着我的眼睛。

       我眼睛湿了。“如果一夫多妻制该多好，我不要名份，也不要你的财产，哪怕是露水夫妻也好。”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他迟疑一会儿，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们第一次拉手，我感觉他的手好大、好温暖、好有力量，一股暖流像开闸的洪水，流进我的全身，血管都胀满胀满的。我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他把我抱得很紧，像抱小孩一样。我感到温馨，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把嘴唇轻轻的送到了他的唇边。听着他砰砰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深情地嗅着男人的气息，等待着……

       好一会儿，嘴唇被轻轻的、轻轻的接触。我知道他在忧郁，我轻轻的、轻轻的送了过去。他终于亲吻了我，他终于抚摸了我，他终于把手伸到了我的……

       从此，我们俩的情感像火一样燃烧着，互相没有其他诉求，只有胶着的甜蜜。

（五）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除夕之夜，突然使我感到失落与孤寂，我好怕这种失落与孤寂延续下去……

       夜深了，很黑很静。

       天快亮了。

       年初一他会来吗……

      （后记：紫若仍孑身一人。她远离了信哥，因为她更希望他和他的家人完美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