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遥远的白桦林（四）

王雅萍

三个女人一台戏（之二）

       林枫终于逮着了机会。

       公社武装部长见白桦林子来了那么一群生龙活虎的年轻人，可是搞好民兵工作的好时机，立刻跑来蹲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终于要真刀真枪见真功夫了。

       打靶场上，射击考核开始了。

       大家都很紧张，虽说平时训练感觉还不错，可真到了靶场上，这一环一环的成绩，还是让年轻人挺有压力的。

       靶场上鸦鹊无声，谁也不敢打头阵，谁都不想试第一枪。

       “看看，谁先上？”部长再一次用目光扫了一遍。

       “我！”随着一声短促而柔润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而林枫是胸有成竹的，她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父母都是军人。父亲是神枪手，不知是遗传还是其他原因，她从小就喜欢舞抢弄刀的，后来就进了军体校，练就了一手好枪法。

       “林枫，好样的，上！”部长鼓励她。

       林枫出列，卧倒、架枪、打开枪栓、压上子弹，瞄了瞄靶心，屏住呼吸，“砰、砰、砰······”一枪接一枪，每一枪那么有力量。

       打完六发，林枫从容不迫地起来，自信地看着前方的靶子，等待报出的射击成绩。

       “六枪，全打中靶心，55环！”

       靶场上一片欢腾，女知青恨不得把林枫抬起来，好好庆祝一番。

       林枫的成绩让全场士气大增，似乎人人都能打出好成绩了。

       轮到黑子了，虽然他第一次打靶，可一看林枫，一个黄毛丫头都那么轻松，还有啥难的，他操起枪，呼啦啦一下，就把六发子弹打完了。

       “没有打中，全部脱靶！”

       “不可能，我明明瞅着靶心的！要不，这是歪脖子枪！”黑子急得满头大汗。

       “你自己的脖子歪了，还是眼睛斜了！”晓芸实在感觉林枫为姐妹们出了口气，要好好收拾他一番。

       林枫看到黑子脸憋得通红，一脸的窘迫，倒也有点可爱，便走上前来，卧倒在他身边，接过他的枪，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枪，校得有点问题，熟练地校了一下，然后向部长要了两发子弹压上。

       “嘭、嘭”两枪，又是两发全中，两个9环。

       “神枪手咯！”大家欢呼。

       “没问题了，你再试试。”

       黑子也试了几枪，果然都中了靶，只是环数依然不高。

       黑子赶紧对林枫说：“枫儿，拜你为师，你可得收我这个徒儿！”

       “哪有爷们拜娘们为师的？”晓芸得理不让人。

       “我可从来没说你们是娘们。”黑子求饶。

       “那我们成什么了？”晓芸不依不饶。

       “你们都是铁姑娘！我一向都敬重你们！天地良心！”这倒是实话。

       “那这样，我教你打枪，你教我飞锹。”林枫开条件。

       “不是我不愿意教你们飞锹，那不是······”黑子搜肠刮肚地找词儿，“娘们”肯定是不能说的，“女人”大概也不行，“女孩”恐怕小瞧了她们，先前说的“铁姑娘”，不让她们干，那就不“铁”了，也通不过，终于崩出了“‘女知青’干的活。”他自己都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满意，“飞锹不是什么技术活，使劲一甩，就上去了。”

       “我们就学怎么使劲好啦！”白雪也来凑热闹。

       三个女人一台戏，让黑子无法招架，这就算他们的“君子协定”了。

       一个月过去了，黑子的枪法长进不少，环数连连上升。

       三位女知青练“飞锹”，已经拉开了差距：晓芸根本就没那个劲，端起一锹沉甸甸的泥，晃悠两下还行，要甩上去，就没那个“门”了；林枫还算有劲，就是把握不住方向，一出去，就“啪”的一声，连锹带泥落到了地上，而且越练越没信心；白雪的模仿能力特强，跳个舞啦，摆个造型啦，学啥象啥。她慢慢地悟出了点门道，黑子看她还真有灵气，想着三个徒儿，有一个能出师，他也算有交代了，于是给她锹泥的时候特别用心，不多不少。多了，怕她甩不动，少了，还怕甩上去时，铁锹打飘，对方接不住。白雪也心领神会，学着黑子的样儿，一使劲，一锹泥果然飞了上去，老粘在上面稳稳地接住了。

       工地上一片掌声，这时最得意的是黑子，他履行的“君子协定”已经圆满完成。于是，他冲着晓芸喊“你看看，这么瘦瘦弱弱的雪儿都把一锹泥飞上去了，你个头比她高，身体比她棒，咋就飞不上去呢？”

       黑子心想，这回可让晓芸哑口无言了，谁知晓芸依然搬出她的理：“你也不看看，雪儿从小是吃牛奶长大的，我从小是吃泡饭长大的，体质不一样啊！牛奶聚到一起有能量，泡饭弄到一起都散架啦······”话音未落，大家伙都笑得前俯后仰。

       “黑子，你这辈子别想说过她！”有人依然笑话黑子。

       “你呀，我算服了你了，你就叫‘总有理’，得了！”就这样，黑子送给晓芸一个雅号，很快在全村传开了，大家伙还都觉着名副其实。

    注：图片源自网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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