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清明，因为疫情原因，墓园倡导不要入园祭扫，第一次没在清明去福乐山庄祭扫父母。没料到撒手人寰已13年的老妈，昨夜悄悄走进了我的梦里。

   那会儿自己好像正在电脑前敲击键盘，母亲一如还未患病时那样悄无声息地走过来问：“你们清明节也不来看我了吗?”我连忙解释：“今年有种病毒叫新冠肺炎，全世界都蔓延呢，所以墓园暂停开放，特殊情况要预约呢。”“我走的那个月，正好是汶川地震，也是死了好多人，这次比地震还厉害吗？”这个又不能比的，一个是天灾，一个是人……”我不知道那个“祸”字该不该说出来。“唉”，母亲叹口气，转身从背后捧出一钵自家炒的蚕豆，“来来，我给你们几个孩子分一下吧，省得等会儿争多争少！”我说，“妈，你真是老土，怎么还像五十年前一样啊，现在连城隍庙的五香豆也没人稀罕了。让我带回去给谁吃啊？”“那就带我刚炸好的油氽豆瓣、还有糟好的醉鹅回去吧？”我一看，黄中带绿、散发着余热的新豆瓣已经装满母亲早年间常用的那种广口瓶，而散发着花椒和酒香味的醉鹅浸在甏里还没分割呢。

   不知不觉我又来到了母亲住的医院五楼病房。母亲问，强强（我儿子）结婚了吗？我说，他儿子都两岁了呢！“那老二老三的孩子毕业后工作找到了吗？”嗯嗯，老二的孩子住在北京，网上开了家淘宝小店，收入不会比我们差的，他养了个女儿，比我们还大一岁呢，你的外孙也养了个女儿，你两年多前就当上太奶奶、太外婆啦！你的三个孙子一个外孙都已经买了小桥车呢！“买小桥车，那得花多少钱啊？”“那你代我给重孙、重孙女和重孙女发个小红包吧！”我说，又不是过年，你这点钱还是自己留着养老吧。“那就给小孙子阳阳吧，唉，阳阳我没领过一天，心里过意不去啊。”我说，你瘫在床上，小弟很理解的。小孙子现在工作也蛮稳定的！“哦,哦”……老妈点点头。忽然，母亲皱起眉头，又问我东湾或者长桥那个废弃的门房间能不能给她搁张床，她说实在不想一直住在医院里。我说，公家的门房间怎么能住人，那你要等老三啥时来把你接回去才行啊？“唉，他们不会来接我了，我看到他被人用鞭子逼着、光着屁股在建筑工地当小工，正在拉水泥黄沙呢。你们快去救救他！”我说，“你又在胡思乱想啦，没这种事的。他退休都三年了，养老金比我还多1000元呢！”母亲生气了：“你们两个当哥哥的都坐在办公室上班，就不管自己弟弟啦？我知道你因为我这两年一直住医院和养老院，他们不来接我回去这事，心里有疙瘩，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伤了兄弟和气哦！”我说“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一句也不会说他们，您还要我怎么做啊？”母亲说：“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自己去建筑工地看看他还在不在？”我急忙说，你风瘫在床哪里能走路啊？她却硬要起床，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床架子突然塌了。我猛一惊醒，原来是窗外哪家狗狗狂叫，把我从梦中拽回来了。

   啊，天堂里的母亲，您难道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们，还一直在牵挂您的子女、孙子女们吗？

为了省钱，母亲当年学踩缝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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