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创】班 长
班 长 唐德华|文
无论是同学聚会,还是微信聊天,同学们都叫我“老班长”。 “班长”从广义上说,是班级、团体、组织中的领头人或带班人。在我的人生经历中,这几个职务都担任过,但记忆最深刻也是“任期”最长的,还是读书时两次担任班长。一次在小学,另一次在大学。
1954年9月,我到了上学年龄,就近在一所名为“正言小学”的私立学校入学。四年级时,我被选为班里的中队长,“两条杠”,也就是班长。班级同学都在一条弄堂里长大,彼此父母都很熟悉。 管理一个班级实属不易,总有几个调皮的同学捣蛋。有的仗着身体强壮,欺负体弱同学。有的上课不听讲、做怪腔,引得全班哄堂大笑。当时的我长得比较瘦小,论打架肯定打不过,讲道理又听不进,真是一筹莫展。万幸五年级时,我的一个堂哥留级到我班。堂哥长我两岁,自然人高马大。有他做后盾,我说话管用多了,那些调皮的同学不敢再生事捣乱,班里正气上升,管理井然有序。 小学每天只上半天课,另半天课外活动。全班分为若干小组,除了集体活动,下午便到家里房子比较宽敞的同学家做作业、玩游戏。我家有两间大屋一间小屋,成了整组七八位同学的活动基地。大家一起学习、嬉戏,天真活泼,无忧无虑。
一年端午,家里包了好些粽子。在物资匮乏几乎所有主食、副食都需凭票购买的当年,这可是稀罕物。那时没有冰箱,煮熟的粽子被放在竹篮里,挂在房梁上通风保存,能“细水长流”吃好些天。这天,课外小组活动到下午3点多,有同学嚷嚷肚子饿。出于“有福同享”的同窗义气,我自告奋勇问大家:“想不想吃粽子?”“想!”大家异口同声地答。于是,我搬来凳子,再加上一个小方凳,战战兢兢站上去,把竹篮摘下。大家你一只我一只,一下子吃掉七八只粽子。晚上母亲下班回来,一看粽子少了许多,问我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交代了事情经过,母亲气得拿起竹竿就要揍人。恰巧父亲回来了,了解原委后给我解围:“分给同学们吃不算犯错,但记住不许背着大人吃东西。” 1960年7月,我从正言小学(后改为谨记路小学、宛平南路小学)毕业,考上徐汇中学,与班里优秀的同学有不小差距。高中考上上海工学院附中(后更名为“上海交通大学附中”),班级同学来自全市各区,不是团员就是学霸,而我只是学习成绩中等、政治面貌平平的普通学生。
1977年10月,国家恢复高考。我有幸考入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农机系。我们系这届学生共有157名,称为一个中队,分3个班级,每班50多人。我被学校指定为三班班长。由于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历届生、应届生一起考大学,同学间年龄差距很大。大的30多岁,小的只有18岁。我是六六届高中毕业生,年龄上是老大哥,又是中共党员,被指定担任班长不足为奇。读大二时班委换届改选,由全班同学无记名投票产生。我以高票当选,足见同学们的信任。以后每学年换届,我都被选为班长,直到1982年1月本科毕业分配工作,大家各奔东西走上新的工作岗位。 开学第一年,遇到棘手问题:同学们英语水平普遍较差,怎么办?我想,我们读大学,首要是把学习搞好。我跟外语老师商量,能否组织一个课外英语兴趣小组,必要时请老师来辅导。老师很支持我的想法。英语兴趣小组由开始几个人,发展到近20人,我们一起练口语、学语法、阅读课外材料。有了良好学习氛围和语言环境,同学们慢慢喜欢上英语学习,成绩提高得很快。同时也带动全班学习热情,我们3班学习成绩在年级一直名列前茅。
时光荏苒,岁月流淌。1991年底,我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上海。到了本世纪初,许多同学的子女考入上海的大学,毕业后选择留沪发展。我得知后,主动与他们取得联系,召集他们互相认识。俗话说,出门靠朋友。这些来自黑龙江的孩子在上海举目无亲,有的父母不在身边,遇事都没人商量。同学们仍把我当成他们的班长,有事找我,我尽力而为。有时帮出出主意,有时帮解决问题。 W同学的女儿考上中科院上海天文台博士后,要买房置业,找我一同商量。买房对家庭来说是件大事,我开车带她们一家三口从莘庄沿轻轨5号线一路朝南,看了莘庄看颛桥,看了颛桥看江川。W同学看上东川路紫藤花园的一套两居室。买二手房最忌不明房子底细,向房屋中介咨询时,发现卖家姓名和我一个同事相同。一了解确认,正是此人。问题迎刃而解,最终房子以双方都满意的价位成交。办完交易手续,已是晚上8点多钟,肚子唱起“空城计”。想到为同学办成了一件大事,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S同学的儿子(以下称“小S”)复旦大学法学院硕士毕业后,考上某区政府公务员。在区人事局实习半年后,被分配到街道工作。由于对基层的街道工作不了解,再看看写字楼里工作的白领同学高薪又光鲜,小S有点坐不住了,产生辞职去外企的想法。我得知后,告诉他考上国家公务员不易,不要轻易放弃,并用自己在街道工作的亲身经历,来说明去基层未必是坏事,这同样是组织上的考察和培养。从校园迈入机关,没有基层经验,需要补上这一课。小S听了我的劝说,愉快地到街道报到,全身心投入新的工作。现在,他已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街道中层干部。
当今社会信息畅通,网络发达。在朋友帮忙下,我和小学同窗找到失联半个多世纪的副班主任李老师。如今,每逢春节和教师节,我都组织同学们一起去看望老师。老师动情地说,小学学生看望老师的还真不多,感谢你们还想着老师。我们在一起畅谈幼时生活,交流养老事宜,其乐融融。大学同学在上海生活的有10多个,他们平时忙于照顾第三代。每逢节假日或有同学来沪,我也适时组织大家一起找机会聚聚,继续履行我这个“班长”的职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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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作者:岳阳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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